底栖生物总有个生老病死,叶儿密斯也不不同
她青涩的脸蛋变得红润,变得灰黄,再变得枯损
此刻她已老去,但她的身傍却会合了几何流连的眼光,耳边缭绕着几何百感交集的故事灿烂之下,便是灰尘!可惜吗?伤悲吗?苦楚吗?那些都不是叶儿密斯的,她有了痛快,就忘怀了凄怆,葬送了苦楚的进程
夜风寂静地带走了叶儿密斯,送给地面的身傍
这并非衰败,好像初生
树下护园的学子正在记诵着《卜算子.竹里一枝梅》竹里一枝梅,雨洗娟娟静,受疫情感化他停课不辍学,正领沉醉在仲夏知竹,人生满足的意象中
然而,它像梦一样缠绕着小城所有的白昼和黑夜
(二) 无法拒绝,有时候亲情真的是无法拒绝的
新楼还在未雨绸缪的时候,我就和母亲说了,新楼是母亲一定要去住的
虽然房管部门耍的一个小花招让我二三楼的梦想破灭,可是五楼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母亲有了借口,嫌高,又说自己腿疼爬不了那么高的楼房,我只好沾沾自喜地接受,试问,有几个人不喜欢住新楼呢?那皮袍下的“小”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会漏出它固有的尾巴来
感谢母亲,感谢母亲无私的借口满足了我的心愿
新楼里都是母亲的一些老邻居,他们欢天喜地喜笑颜开的样子总让我的心里疼丝丝的,这些本来是应该属于母亲的,而现在却属于了我,一个不应该得到快乐的人
母亲也常来,装修的时候常常是呆在新楼里,看几个装修的人干活
她时常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目光中是一种欣慰,是一种满足,也有一点点伤感
毕竟六十岁的人了,住新楼的愿望或许还遥遥无期
母亲也站在阳台上远眺,她一定是看见了那一片片错落有致的田野
阳光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洒遍整个阳台,干净
明亮,透彻,混不知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嘴边浅浅的微笑
可是我知道,因为那是田野的存在,让母亲想起了久远的时光
我也站在阳台上,密密麻麻的阳光的碎片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个梦,我似乎可以听见蝉鸣,也好像看到了红蜻蜓振翅的美丽的身影
一切都远去了,远得看不到,摸不着了
可是我却读出了一种渴望,从母亲的眼睛里,悄悄流出的是眷恋,和对过去生活的回想
喜迁新居的时候,一家人都来了,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一醉方休
而母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人跑到阳台上去了,直到我到阳台上拿东西的时候才看见她在出神地远眺
外面有什么呢?无非几座老旧的楼房,有白杨,有田野,还有劳作的农民的身影
几只白鸽划过楼顶上的蓝天,发出优美的鸽哨
我猜想,母亲一定是听到了田野的呼唤,那里有芬芳的泥土,还有曾经属于她的耕作过的肥沃的庄稼
(三) 一片田野,我们能看到些什么呢?播种或者收获,四季的轮回中是一些嘈杂的脚步
当然还有风声雨声,车轮吱呀的尖叫声
当然还有麦粒和棒子
所有的这一切让我们感到安宁,在远离多年之后,麦粒和棒子的名字让我们想起饼干和面包
我曾不止一次的问儿子,饼干是什么做成的?面包是什么做成的?而麦子又可以做什么?四岁的儿子都能够准确的回答,可是当我问他,麦子长得什么样子时,儿子却一时语噎
是啊,麦子是什么样的?越来越多的人会对它淡漠和忘记
那个周末,我带着儿子悄悄地走进田野的腹地
满地的野花,蝴蝶和菜青虫争奇斗艳,以至迷惑了儿子忘记了我带他来的初衷
田野是纷繁的,也是复杂的,有时连我们也会“云深不知处”
那么多植物都在疯狂地拔节生长
没有谁都能叫出它们的名字
拔节,多么富于想象的动词,你听听,到处都是喀吧喀吧的声音
有一段时间,我简直迷上了这样的田野之行
那些青草,那些庄稼,那些飞舞着的昆虫爬兽,都能够给我带来一种生活的激情
平淡之后的激情是很令人陶醉的,在田野的怀抱中,我们永远都能够感觉到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楼下的大妈,每到收获季节,总是大包小包的拾到一些麦穗或者棒子大豆
就在楼前的空地上摆晒开来
金黄色的颜色常常炫耀了我的眼睛,使我产生一种严重的幻觉,不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是在农村还是城市?但我喜欢她们席地而坐耐心刨剥的姿势
那些粮食在她们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以至于把儿子也吸引了过去,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一天,楼下的大妈扯住我,塞给我一小袋金黄的玉米,说楼下有人爆米花的,赶快去,给儿子解谗
于是就去了,一小袋金黄的玉米释放开来,竟是一大蓝子的玉米花,这些经过曲折渠道来到我手里的玉米眨眼间就完成了它们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在儿子一连声好吃的感叹中,我忽然间想起,一个人的出生和价值,竟然和玉米花有着同样的过程
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20041213)
宗豫想起来问:"哦,你说你有一本童子故事,小蛮不妨看得懂的
"家茵道:"对了,让我找到来给你带了去
"宗豫道:"咱们华夏真是,不大有什么书不妨给小孩看的
"家茵道:"嗳?她在书架上寻来寻去寻不到,忽道:"哦,垫在这下面呢!这地层有一条塌下来了,以是我拿该书垫着——"她蹲下身去把那该书一抽,不想那小藤书架往前一侧,一瓶花露水滚下来,泼了她一身,跌在地下打碎了
宗豫笑道:"嗳呀,如何了?"他赶过来,掏动手绢子帮她把衣物上擦了擦
家茵红着脸扶着书架子,道:"真要命,我这么大略!"她换了该书把书架垫平了,赶快取过扫帚,把玻璃屑扫到门背地去
宗豫凑得手帕上闻了一闻,不禁得笑道:"好香!我这手巾子再也不去洗它了
留着做个祝贺
"家茵也不出声,尽管低着头,把地扫了,把地下的破瓶子与那该书拾了起来
宗豫接过书去,上头溅了些水渍子,他拿起桌上那封信便要用它揩拭,却被家茵夺过信笺,道:"嗳,不,我要留着
"宗豫怔了一怔,道:"如何?你——想到厦门去做谁人工作么?"家茵本来就在这几秒钟内刚才有了一个新的刻意,她只笑了一笑
宗豫便也安静了下来
打碎的那瓶花露水,固然仍旧丢盔弃甲杳然去了,芬芳倒更浓了
宗豫把那破瓶子拿起来看了看,将它倚在窗沿上站住了,顺利便从交际花里抽出一枝洋水仙来插在内里
家茵靠在床雕栏上远远地望着他,两手反扣在反面,眼睛里带着凄迷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