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送你回家
陪你走过那段灯光不明的漆黑小巷
你没有拒绝,因为你真的害怕夜行的路
你不敢在这座陌生的国家里独自夜行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脚步放缓,尽量与你保持同一个频率
“没想到,我们两个中国人竟然能在摩洛哥的大街上遇到彼此
”
晚上生存很是充分,财经的苏醒为期不远,仰望嘈杂富裕无序的生存缭绕在每一部分的每一个日昼夜夜
可母亲还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亲手收割过麦子,城市的经纬已经把她与土地彻底割裂
她所能做的只是在一些麦收的日子中怀念过去的画面,而每当这些日子,看着母亲怀念她的过去和麦子,总有一个问题浮上我的心头:这种怀念,究竟是一种属于母亲的幸福还是缺憾?尽管每每问起,都会让我陷入混沌
妈妈说,你是错了
外婆嫁给你外公以后,典当了所有的首饰让外公建了三间屋,而你外公给人家做了半个月的小工才买回了那枚戒指,那是外公留给外婆唯一的东西
妈妈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十四岁了
妈妈说,外公去世以前外婆不会农活,不会剪纸,更不会酿酒,只是一个被外公爱着的小女人
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懂得了一些感情,懂得了外婆不去城市独自守着祖屋的原因,懂得每年的窗花和酒香
奶奶把电话给我,让我带着妻子和女儿回去让她看看,这让我很惭愧
也许那个电话是奶奶有生以来第一次打电话
而我本来就应该回去看她的
但是,在县城里呆长了,心里也许是生长出了一种让人汗颜的思想,我竟然让老人家打电话来,有些求我的味道了
生与死的遗憾,我是感受过的,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能够见到我妻子和女儿一面,他病的时候,我在家里照看了他一个星期,见他的病情有了稍稍的好转,我就告诉他城里的工作有些忙,让他继续治疗,就回到城里来了,想不到,我刚到单位里,我二姐就打电话来,告诉我,爷爷去世了
从我离开他回到城里,只有不到两个小时
因为我在城里工作,爷爷奶奶很少能够见到我和我的妻儿,我始终在心里想,也许,在某一次回家探望他们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回去看到他们的容貌了
奶奶给我打来的电话,让我强烈地感觉到了人生聚散的难以意料